忧伤的“蔡林”乌金纸

城市阳台

在崧厦镇蔡林村，有位名叫朱信灿的古稀老人，他是蔡林乌金纸制作技艺的第四代传人，也是我省乌金纸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唯一传承人。甚而，当蔡林乌金纸厂原址厂房被移作他用，古老而神秘的乌金纸制作技艺也正面临后继乏人的困境。
　　工艺精妙 历史悠久
　　没事的时候，朱信灿老人总会爬上自家阴仄的小阁楼，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满含岁月痕迹的包裹，久久凝视着包裹内那一叠方正的黑纸。这些薄如蝉翼的黑纸名叫“乌金纸”，主要用于制作金、银、铝箔时的垫铺，其最大的特点是可承受千百万次的锤打而不变形。
　　这些乌金纸在这座阁楼里已经躺了整整12年，却依旧光滑锃亮，黝黑如漆，制作技艺之精湛可见一斑。这些乌金纸是朱大爷在蔡林乌金纸厂时制作的最后一批作品，也是存留在世上的屈指可数的一批纯手工制作的乌金纸。
　　“乌金纸曾是我们上虞的独门技艺。”据朱大爷介绍，乌金纸历史悠久，由明末清初时一个叫魏良再的人发明，当时只有浙江上虞才能制作，所以曾有“天下浙地有乌金纸”的说法。100多年前，有位从事乌金纸生产的手艺人朱赵炎，因避战祸，从桐乡县（今桐乡市）石门镇，迁回崧厦蔡林老家，为求生计办起了乌金纸家庭作坊。新中国成立后，朱赵炎招亲属、邻居为工人，言传身教，由此崧厦蔡林乌金纸制造行业逐步发展壮大。
　　二十世纪末，蔡林乌金纸行业迎来了一个发展高峰，所生产的乌金纸名满天下，更远销日本、欧洲等地。
　　多种冲击 行业衰落
　　蔡林乌金纸在繁荣近百年后，在工业化和市场大潮的冲击下，形势急转直下。本世纪初，日本的竞争对手通过参观和“挖人”，将大部分的工序工艺、所需原材料的选取等都学了过去，由此掌握了乌金纸的制作工艺，并在此基础上科研创新，发明出了更加廉价耐用的灰黑色新型乌金纸，蔡林乌金纸的海外订单因此而急剧下滑，行业也随之迅速衰落。至2000年，蔡林乌金纸厂被迫歇业，原厂的40多名工人也只能相继转业。
　　那是一段灰暗的岁月，古老而神秘的乌金纸制作技艺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。当朱信灿老人将最后一批乌金纸束之高阁，蔡林乌金纸的辉煌岁月随之尘封。
　　人才流失 后继无人
　　“很多优秀人才都流失了，我就怕后继无人啊。”朱大爷对乌金纸的技艺传承充满了担忧。他说，乌金纸的制作工艺十分复杂，要经过选材、制纸、裁纸、压榨、烟熏、涂墨、烘焙、修边、出具、包装等几十道工序，光学下来就要花上数年时间。
　　“眼下，掌握蔡林乌金纸整个制作工艺的技工仅区区几人，连短暂从业的人员都算上也不过十几人。”朱大爷叹惜道。令人欣慰的是，2009年5月，蔡林乌金纸制作工艺被列为第三批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，并入围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普查十大新发现终评项目。经过重新挖掘与整理，乌金纸重新回到了众人的视野。
　　“能够看到蔡林乌金纸重新繁荣，是我有生之年最大的心愿。”朱大爷说，虽然申遗让乌金纸制作技艺再次得到了世人的关注，但想让这个古老的行业重新焕发生机，则必须对这些传统技艺进行保护。朱大爷认为，蔡林的乌金纸制作，不应该小打小闹，应该组织起来，进行规模化生产，像“中国伞城”一样，努力打造“蔡林乌金纸”品牌。